表舅的女儿16岁了,马上就面临中考。她上的是一个寄宿学校,离家有一段距离,周一至周五需要住校。但是从去年开始,表妹因为嫌食堂菜难吃,坚决不要住宿。于是,表舅把她安排在亲戚家,表舅妈则跟着女儿一起住过去,每天打理女儿的生活起居。表姨私下对我说:说实话,虽然是我亲弟的女儿,我不该说这话,但是,我还是要说,以后谁要是娶了这孩子,真是倒了大霉!
表妹婧婧出生前,表舅表舅妈曾经有过一个女儿,遗憾的是,孩子因先天性心脏病夭折。婧婧出生后,表舅表舅妈自然是非常疼爱,甚至把对第一个女儿的爱全部弥补在婧婧身上。
婧婧出生半年内,都是在表舅表舅妈手上度过的。小小的她坚决不睡床,一沾床就大哭。表舅表舅妈白天黑夜轮流抱着她。每次说起那段日子,表舅表舅妈总是不堪回首。
印象中,婧婧从小就是听话的孩子,学习成绩也特别棒,因此,表舅表舅妈更是视若掌上明珠,什么事情都不用她做,她要什么就立刻满足她。不过,婧婧非常冷漠,见到我们这些亲戚,她从来都是不理不睬,只有父母要求她打招呼,她才不冷不热,头也不抬地叫一声。
前年暑假,她每天下午到我家来上网。刚开始说查资料,到后来却是聊天了。有时候,我正好在写稿,她来了似乎就是一副要让给她用电脑的架势,许多次,我不得不中断写稿,看她聊天。每次来的时候,她总是淡淡地跟我打个招呼,然后就做她自己的,想走就走。我一直容忍着,直到有一次,她把她的同学带来上网聊天,我非常生气,我的家不是网吧。我想好好教育她,但是,我的母亲拦住了我。母亲说,别说婧婧听不得我们的批评,就是我表舅表舅妈也是不愿意听我们批评婧婧的。
青春期的孩子会长痘痘,本是很正常。有一次,我看她痘痘发得特别多,问了句:最近学习压力是不是很大呀?后面的话还没说,我已经感觉到婧婧投来的冷眼。我还听到她在骂爸爸,明显把气发在她爸爸的身上。与此同时,我被表舅妈踢了好几脚,她使劲向我挤眼摇手。我明白了,我最好闭嘴。那时候,我才了解,婧婧心理脆弱的最大原因,就是父母的娇纵。
婧婧的姑妈,就是我的表姨是搞食品批发的。婧婧从小到店里就是随便拿东西吃,从来不问。如今依然是随便拿,不问也不感谢。
表舅妈外出陪读,在许多人面前总是戏称自己去上班了照顾孩子的班。快要中考了,表舅妈说:终于快熬到头了。我问她:婧婧这么大,你还一直陪着她,照顾她生活,你怎么受得了?表舅妈说:我也问她了,她说,我现在还小,长大了会懂事的。我想,只要孩子学习好,其它就算了。
可是,16岁的孩子还不算长大吗?学习好就可以飞扬跋扈吗?我沉默。孩子愿打,母亲愿挨,外人只好沉默。芳草凄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