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附小毕业生可能一锅端到二十四中的谣言传起来之后,我像个神经质病人一样,见了家有考生的家长都要问一句:真的吗?这个消息确切吗?有的耐心地跟我聊一聊,有的则比我更烦躁不安,有的说也许今年还执行去年的文件,明年就不清楚了。明年正赶上我家孩子小升初啊,我这心里突然就更没着没落的了。人家说转学吧,趁你家还有一年才毕业,赶紧转吧。
我唠叨久了,孩子她爸爸就往心里去了,竟然真找人把孩子转学了,转到目前中学片区很好的二小去了。速度之快,一度让我觉得有点不真实,为了将来能上个好中学,就这样从一个省示范小学转到市示范小学了?女人家家的,也只是爱啰嗦几遍,哪想到男人们的想法却是快刀斩乱麻。
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孩子班主任的时候,他还以为是下个学期转,我说不是的,明天就到二小上课了。老师都愣了,说多好的孩子啊,为什么要转学呢?
为什么要转学呢?我不能跟他说是为了将来更有把握上个好中学,更不是人家老师教的不好,我只好说我们搬家了,二小离家近些。
虽然转学办得出奇的顺利,但我内心竟然没有了一丝喜悦。我很懊悔自己的不冷静,后悔没管住自己啰里啰嗦的嘴,让她爸爸当作我真的很想让孩子转学了。其实我念叨的只是那个不知真伪的谣传,想让人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,想而不得,不免患上了传说中的教育浮躁症。
孩子说她最讨厌转学生了,而我们却一手把她制造成了转学生,万一将来证明转学是错误的,我一定会抽自己耳光。送她去二小上课那天,大概老师提前在班里通知过了,我们在老师办公室门前等候的时候,就见许多新班级的学生好奇地往这边张望,大声地议论着,说那个就是转学生吧?有热心的女同学过来问孩子的姓名,然后说转学生来了都坐最后一位,跟班里最差的学生坐在一起。
我心里真不是滋味,想她这个附小的大队委员,连续两年被评为市级优秀学生干部和三好学生的孩子,一下子从原来班级第四排,沦落到现在的最后一排,这对孩子该是多大的打击啊。这一切,在我拼命想转学之初,是压根没有顾及到的。
把孩子留在学校的半天里,我的心始终悬着,希望她能积极振作,尽快在全班同学中展现自己,得到大家的认可。然而孩子放学回来的第一句话就让我颓废不已。她说,一下课班里的女同学都围着她问长问短,问她为什么要从附小转到二小来遭罪。都怪我,为了一句谣传,就这么失去理智地把孩子转学了,让她离开了熟悉的环境,给她幼小的心灵蒙上她还琢磨不透的阴影。
转学的第二天就是星期六,孩子约了从前的同学去爬山,回来后跟我说了一些同学老师对她的离开都很难过的话,她说,妈妈,你一定要记住了,转学会让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开心的。我只好转移话题,问她爬山都玩了什么,她说是老师布置的寻春的作文,所以同学才约她一起去的。
她说:妈妈,我也打算写一篇,题目我都想好了。听得我心里直难过,真希望转学的事不曾发生过。
原以为孩子转学的事既然已成定局,那就安心在二小上吧,不料想转学还带来了更大的连锁反应,不少家长开始打手机问我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,附小明年是不是真的一刀切了,真是这样的话直接把孩子转到那所好中学下面的小学去,到二小还要小升初考试,到那里考都不要考了,直接升初中。我赶紧说没有的事,没有的事,仅仅是我们搬家的缘故。原来真应了网上的一句话,教育改革,父母逼疯,看来跟我一样病得不轻的大有人在啊。